一部家谱反映一个氏族的古老文化——简谈古薛任氏族谱的修编山东省滕州大康留村退休教师 任世淦
这里是夏代奚仲的故地,它深埋着任薛古老文化的根 这些年,全国各地出现了文化热、旅游热,某些地方在争“古人”,争“故里”,致使真正的地方文化遭到扭曲。奚仲是造车的鼻祖,他是任、薛、奚诸多姓氏的先祖。奚仲的故地在哪里?新近,上海复旦大学教授钱文忠先生在央视“百家讲坛”上说:“山东滕州在历史上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,许多重要事件发生在滕州……这里还是中国历史上,甚至可以说是全世界历史上,最早会造车的奚仲的故乡……”
今天的滕州是古代滕小国、薛小国、小邾国的所在地。薛国的始祖为奚仲。他是黄帝族,任姓。司马迁在《史记》的开篇《五帝本纪第一》中写道:“黄帝二十五子,其得姓者十四人。”《国语》释云:“黄帝二十五子,其得姓者十四人,为十二姓,姬、酉、祁、己、滕、葴、任、荀、僖、姞、嬛、衣是也”。
《路史》又称:“薛之先祖出自黄帝,黄帝少子禺阳受封于任,为任姓。”《山海经》更把奚仲的世系列举为:“帝俊生禺号,禺号生淫梁,淫梁生番禺。是始为舟。番禺生奚仲,奚仲生吉光。吉光是始以木为车。”帝俊何人,至今难以确认。奚仲出自黄帝族,我们只信正史,不听标新立异之说。
滕州官桥、张汪两镇,现有古薛国夏商周三代历史的大量遗存。薛国故城逶迤数里,它被国务院列为“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”。薛国故地尚在,这里有着任薛古老姓氏文化的根。
这里有最古老的任姓村落,还有一部古薛任氏族谱数千年来,任薛氏族四海播迁,奚仲后裔遍及全球。但在薛国故地,有个大康留村,这里尚有不少任姓薛国的原住民。古滕县志把大康留任氏列于全县氏族之首,并称:“任氏,奚仲裔。世为薛人,自殷仲虺、臣扈、祖己、祖伊,而后传至元代居敬、择善最著。”大康留村头古槐已逾千年,碑石上刻着“史载夏车正奚仲始封薛,后裔一脉迁居薛城艮方康留壩。”还刻有如下碑文:“禺阳始封任,奚仲更封薛,奚仲乃吾皇祖,任姓发祥薛国。”“康留任氏数千年,史志有载碑有刻,古薛第一姓,代代如是说。”
考古学家胡秉华先生考定古薛大康留早在夏代就已成村落。他在《薛国年表》中,也把大康留村列为重要的夏代文化遗址。就目前来看,古薛大康留村堪称最为古老最为原始的任姓村落。
古老的姓氏文化,常会反映在氏族谱牒中。大康留任氏家族的族谱,历经兵燹浩劫,得以较为完好的保存,实属不易。清代咸丰年间,捻军幅军侵入该村,杀死编修家谱的任家融先辈,纵火焚毁大片楼宇。当其时,晚辈任声五置家财于不顾,只携一部族谱奔逃。迨至晚年,任声五感叹独子不肖,深恐族谱失传,便托付族侄振环保存。笔者出自诗书之家,家中亦存有两本谱卷。“文革”中惧于情势,不得已焚书为炊。一连数日,册册珍籍焚于灶底,唯有族谱不忍投火,恐怖中只得将其转移贫下中农人家。今天看来,保存下这部古谱,实为一大幸事!有了它,才能知我氏族所来有自。再修族谱,也才有原始根据。
盛世续谱,进一步丰富家乘文化 今逢盛世,续修族谱有了好的社会环境和物资条件。笔者竭其驽钝,经数年努力,终于完成一部新的谱卷。为了进一步丰富家乘,我在以下几个方面做了努力:
一、认真研读古谱,参阅国史文献 家存古谱中有《薛世家》旧篇,文中说:“薛自奚仲至周隐王(即赧王)时凡传六十四世,国祚千九百岁。”查阅相关史籍,我把夏、商、周三代以及嗣后的任姓薛国先贤按时代顺序拟出《奚仲造车》、《仲虺作诰》《“高宗肜日”之祖己》《“武王戡黎”之祖伊》、《周武王封畛复国于薛》、《任子不齐师孔》、《任子遗书》、《任居敬创设性善书院》、《任标殉身抗金》(有的待补)等篇目。旧谱文字艰深,予以断句加上标点,有的地方略作诠释。为了增强感染力和直观性,还配以图片,以使谱卷图文并茂。
二、关注考古发现,从出土文物中找取任姓薛国文化的佐证 薛国故地常会吸引专家学者前来考古。笔者步其后尘,随时留心出土文物,发现“非任薛莫属”的,即拍下图片,待选入谱。比如有件“薛子仲安”簠,上面铸有铭文:“薛子仲安作旅簠其子子孙孙永宝用享。”专家考证,这也许是周代薛宰襄侯定公时的青铜器物。薛定公是薛侯“六十四世”中的一位薛宰,亦为任薛氏族的先世。我们把这文物图片收入族谱中,不是很有价值的吗?
三、抢救家族文物,弥补史料缺失 文革动乱时,我姓祖林地面文物(赑屃雕龙碑、石翁仲、石兽、石林门等)竟被邻村造反派全部爆毁。在元代,先祖任居敬、任择善父子均为朝廷命官。祖林雕龙碑上,有“诸任有称,封薛是始,烨烨后来,代见于史……”诗文刻篇。文章出自当朝国史检阅官袁桷之手,篆额者乃是孔子的第五十四世孙——衍圣公孔思晦。此为国家级文物,毁掉令人痛惜。上世纪五十年代,我的父亲参与文物普查,曾给祖茔碑刻拍过照片。文革中父亲深受迫害,弥留之际,他不忘告诉我,该碑照片有可能存留在滕县文化馆,未知毁否。无奈,续谱时我只好凭记忆把既毁茔林绘出简图,连同文物碎块照片刊印谱卷,并附文记下此事,以作历史教训传昭后世。前时我终于在滕州博物馆寻找到原碑摄影底版,又看到了它的文物图像。我想:家父九泉有知,冥冥中也会有些许安慰吧。无疑,这珍贵的图片今后定要补入谱卷的。而袁桷的文章也已付梓入谱了,重新刻石了。古碑照片则待入谱卷。
说到“弥补缺失”,还有意外的大喜:明万历滕县志,失传数百年,一直无影无踪。中日邦交正常化后,北京图书馆丁志刚先生造访日本,竟发现这部失传的明代方志流落那东瀛岛国,于是将其拍成胶卷带回复制。捧读古志,我发现其中竟有不少任姓薛国的史料,甚至有我元代先祖任择善公的《天庆宫记》,更有居敬先祖上疏朝廷,将滕县县学命名性善书院(因滕文公曾问政于孟子),列入学宫,由此“滕县多彬彬文学之士”的记述……万分欣喜之余,我把这“回归”的家乘资料统统收入谱卷。
古薛任氏族谱谱序这样写道:国有史籍,人有家谱……吾任姓家谱续修,不惟寻根溯源,晰理支脉,亦在蒐集家族史料,辑存先贤遗珍,俾家乘文化之涓涓细流,融入中华民族文化之滔滔江河……百家异姓而同出炎黄,自古一家而共缔华夏。我们都要同心凝聚,竞相促进。一个氏族,一个民族的凝聚在于血缘、地缘、文化缘。一部好的族谱能够产生这“三缘”作用的凝聚。近年,不少海外同胞返回大陆寻根,任姓薛姓的宗亲,也多有前来薛国故地“恳亲”的。国学大师任继愈先生题名的“任氏通书”出版了,其中许多任薛故地的文物图片是我们提供的。姓氏文化的交流传播,定会凝聚人心,它有助于建设文明社会,促进和谐产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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